慕流云说完之后,抿了抿干巴巴的嘴唇,看着袁牧,等着他发话。
袁牧起初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的看着慕流云,直把慕流云看得都有些冒冷汗了,才伸出手,提起桌上的茶壶,&nbp;给慕流云倒了一杯茶:“你先喝口水,夸父。”
慕流云咧了咧嘴,端起茶杯来灌了下去。
“若是我想要一同走的,从来都不止一程而已呢?”袁牧帮她把水续上,开口说,“你说夸父追日,我可曾让你煞费苦心,&nbp;辛苦追逐过?”
慕流云摇摇头。
“我可曾高不可攀,&nbp;让你觉得触不可及过?”
慕流云又摇了摇头。
“倒是你,最初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无头案的契机,能够和你直接打交道,你却想方设法躲着我,就连想要给你升官,让你调任提刑司,离我近一点,你都要推三阻四。
你来说说看,你我之间,到底谁才是夸父,谁才是太阳?”
慕流云被他说得几乎傻了眼,明明自己是那个出身草芥的人,怎么被他这么一说,倒好像世子爷才是两个人之间表现更卑微的那一个了似的?
关键是,她觉得袁牧这是歪理,却又找不到反驳的话。
“若说不对等,&nbp;你我的确不对等。”袁牧轻轻叹了一口气,&nbp;“你从来没有公平的正视过我。
我因你的才能而欣赏你,&nbp;因你的个性而对你心生倾慕,而你却只想着我的世子身份,因为这个而想要疏远我,你可有将我当做一个正常人那样,公平地看待过我?”
慕流云张了张嘴,心里无比委屈:“大人,怎么被您这么一说,倒好像都是我的错一样?”
“所以你觉得冤枉,觉得委屈么?”袁牧问。
慕流云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她当然委屈,她都委屈大发了!
这二十载人生里面,她一直都以男儿身份自居,除了查案子和守护老娘之外,什么旁的心思都没有,过得那叫一个心无旁骛。
这是头一回,她体会到了陌生的悸动,打从心底敬佩和欣赏袁牧,但是又不得不考虑横亘在两个人面前最现实的问题,结果现在被人说得好像糟蹋了别人的真心一样,怎能不委屈!
“那你方才在对我说那一番话的时候,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呢?”袁牧说。
慕流云愣住了,她看着袁牧,从他淡淡的面色里察觉到了几丝微微的恼怒。
“我同你说起我父亲当年的事,还有我的母亲,我做每一件事的计划从不瞒你,你要做什么,我也相信你的能力和头脑。从头到尾,我都视你为与我比肩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