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说得平平淡淡,慕流云听起来却犹如一道惊雷在耳边炸响一般。
她原本就猜测袁牧的乌蛇剑来历可能不那么一般,&nbp;毕竟以他的身份,能够带着从来不离身的自然不会是什么寻常物件儿,&nbp;更别说那乌蛇剑的锋利程度和细节精美了。
只是……先帝御赐……这可就有点超出了她的预期……
按道理来说,先帝能够拿来赏赐给自己堂弟救命之恩的,&nbp;肯定来历不凡。毕竟那样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帝,&nbp;总不至于命人造一屋子一模一样的剑,就为了随手赏赐给别人玩儿啊!
“怎么了?”袁牧看得出来慕流云这怪异的脸色,也愈发疑惑起来。
慕流云觉得自己手心儿都出汗了,父亲当年失踪得很离奇,&nbp;这她很清楚,可是袁牧一说那乌蛇剑竟然是先帝御赐之物,&nbp;那么这二十年前的事情很显然就更不可能有多单纯了。
她下意识在衣襟上擦了擦手上的汗水,&nbp;转身到书架上,翻了半天,从一摞书的后头扯出一个用包袱皮卷得严严实实的长条形物件,紧张兮兮地走到袁牧跟前,双手递过去。
袁牧疑惑地看了看她,也双手接下,把包袱皮一点点打开,&nbp;露出了一柄……乌蛇剑?
看到慕流云递给自己的东西,&nbp;袁牧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个平日里如此稳重的人,&nbp;能够有这样的反应,也足以见得此时此刻他的吃惊程度了。
“这……你这里为什么会有另一柄乌蛇剑?”他一边问慕流云,一边将剑抽了出来,&nbp;在手里仔细把玩观看,发现的确与自己的那一柄连细节处都并无两样。
“大人,我要是说……这是我爹留下的,您信不信?”慕流云在一旁搓着手讪笑答道。
“我信。”袁牧的回答倒是认真的很,顺手示意慕流云坐下来说话,“我早先便与你说过,你从你父亲留下的手札当中所学到的许多东西,足见令尊见多识广,绝非寻常茶商。
只是现在看来,他应该也并不是非寻常茶商可以描述的,茶商只是一个假身份,实际上的真实身份是什么,的确不大好猜测,毕竟先帝御赐的乌蛇剑,绝对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够拿得到的,至少可以确定,&nbp;你父亲应该也是一个得先帝信任的人。”
说完之后,袁牧看慕流云沉默不语,&nbp;也理解她的感受:“一下有些接受不了?”
“是啊,”慕流云缓缓叹了一口气,“我从记事起,就知道我家住在太平县这么个小地方,我爹是个喜欢到处云游的茶商,家业经营得不算好但也过得去,有两个不太整齐的兄弟,然后外出途中失去踪迹,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一直以来,什么京师,什么朝堂,对我来说都太遥远了,这辈子我都不会沾到边儿的那种,先帝和当今圣上与我而言更是和天上的神仙一样……
之前看到大人拿着乌蛇剑,我也很惊讶过,但是最多也就猜测我爹是不是结交过什么达官贵人,所以得过这样的馈赠,却不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