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掌柜我问你,你家那混了蚕丝的丝绵,可是做过中衣的成衣来进行出售?”慕流云问。
“不假,我们铺子里有不少成衣出售,那丝绵中衣确实是其中卖得最好的一种。”佟掌柜说着,忽然福至心灵,恍然大悟,“司理大人,我这就叫人来为大人量体,明日我亲自将适合大人的丝绵中衣送到大人府上!我们铺子里现在还有些云锦,都是寻常难得一见的好料子,到时候一并……”
“你这老头儿!脑筋倒是够快,可就是不够正!”慕流云被他差一点气歪了鼻子,“我要你丝绵中衣和云锦做什么!小爷是那种缺衣少穿的人么?”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司理大人可千万不要误会……”佟掌柜一看自己会错了意,慌忙改口,心里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抛开慕流云高低也是个官儿不谈,就单说那慕家在太平县里的财力来讲,并不亚于自家,那也是相当富足的,的确不至于为了贪点衣服、衣料的小便宜就把自己留下来,“不知司理大人是想要问点什么?”
“我想问你,在江州这一代,你佟记布庄是不是唯一的一家卖丝绵中衣和那丝绵布料的?”
“确实如此,这是我家不外传的织法,别家布庄倒也试过想要织,但是都没成。”佟掌柜无意识地挺了挺胸,这绝无分号的独门衣料不光是他的杀手锏,还是他的骄傲。
“出了江州地界呢?”为了保险起见,慕流云又多问了一句。
佟掌柜的胸脯挺得更高了“据我所知,除了那京城里头专门给达官贵人们做衣裳的大布庄有这种料子,别处可是哪里都难寻到了!”
“那就好办了,都谁在你铺子里购买过丝绵料子或者成衣的,快去把姓名誊一遍给我!”慕流云一听这话心里更有底了,忙示意佟掌柜。
“这……”佟掌柜有些迟疑,到底都有谁购买过丝绵料子和成衣,这倒不是什么难事,别说是誊写下来,就算是现在让他给慕流云倒背一遍都不成问题,那都是牢牢记在脑子里面的老主顾,只不过人都有点私心,虽说慕家做的是茶楼的生意,可是谁又敢保证他们有没有那个想要横跨一脚的心思呢……
“你不用跟我在这里打马虎眼,我跟你直说,前两日刚刚接手一桩命案,跟这穿丝绵衣料的人有关系,你若是不愿意帮我誊一遍呢,也没关系,反正这事最后终归要落到孔大人的头上,到时候他再差人把你传到衙门里去问话,你再同他说也成。”
慕流云见他支支吾吾,心里也猜到佟掌柜那点小心思,所以便轻飘飘地说着吓唬人的话。
行商做买卖的,最喜欢和气生财,最怕便是和衙门口打交道,惹上麻烦非议,所以佟掌柜如果乐意被孔县令派衙差往衙门里头带,那才真是活见鬼了呢!
果然,被他这么一说,佟掌柜立马就改了口,一边往外走,一边对慕流云说“司理大人,您这说得哪里话!您和孔大人都是大忙人,我这就去给你誊一遍名单,别叫你们还得劳烦着差爷跑来第二遍!您稍等,我去去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