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夕阳,安-2运输机在颠簸中滑上跑道,直到接近跑道尽头的时候,那巨大的身躯才缓缓停下来
机舱门开启,维克托的身影第一个出现在舱门外,他步履矫健的从阶梯上下来,顺手将拿在手里的帽子递给前来接机的瓦连卡,同时脚步不停,步速飞快地朝着不远处的白色轿车赶过去。
片刻后,白色的轿车开动起来,顺着跑到径直朝机场西侧的绿色通道驶去,而坐在后座上的维克托,则闭上双眼,开始抓紧时间做短暂的休息。
当车子驶入莫斯科市区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浅睡中的维克托被索菲亚唤醒,整个人还有点懵。
接过索菲亚递过来的湿毛巾,草草的在脸上抹了一把,醒了醒神,维克托低头朝车窗外看了一眼。
此刻,车子所处的位置是拉夫鲁申巷,车外不远处便是格拉诺夫斯基街医院,也就是克里姆林宫医院的入口,此时,这栋平时看上去毫不起眼的医院,再次设立起了隔离带,来自政治保卫局的警卫,将整个医院的临街大楼围了个水泄不通。
从柏林返回莫斯科的路途中,维克托所乘坐的飞机在华沙短暂的停靠了两个小时,也就在这两个小时的时间里,他得到了来自莫斯科的消息——日丹诺夫同志身体抱恙,住进了克里姆林宫医院,据说,他的健康状况不容乐观。
实话实说,格拉诺夫斯基街医院尽管是联盟目前条件最好的一所医院,但维克托对这个地方的印象真的算不上多么好,因为在过去几年里,有太多的苏联高层领导人在这里去世了,因此,这个医院给人的感觉,似乎就是不那么的吉利。
当然,维克托也知道,这一切不过都是一种心理作用罢了,医院嘛,哪有不死人的。
不过,说真的,他倒是没想到日丹诺夫同志会突然发病入院,而且据说还是心脏的毛玻
过去,日丹诺夫同志的体格似乎就不太好,不过,就维克托获悉的情况,他的病大都是一些不知名的小毛病,比如说在列宁格勒围困期间,他也是小毛病不断,但都不至于影响到他的性命,可这一次的情况显然有点特殊了,维克托得到的消息是,他的病情“非常”不乐观。
瓦连卡在外面将车门打开,维克托伸手在下巴处摸了摸,正准备弯腰钻出去,眼角的余光恰好看到一辆黑色的伏尔加轿车从巷子入口的方向开过来。
在钻出车外的同时,维克托眯着眼睛看了看那辆车子,从车牌号上看,那显然是布尔加宁同志的座驾。
待看清车牌号的时候,维克托也钻出了车外,稳稳的站在了车门边上。他稍稍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放弃了独自离开的打算,而是停下来等着布尔加宁同志的车子开过来。
片刻后,伏尔加轿车缓缓停在了维克托这辆车的后面,不等前面的司机下车,布尔加宁同志已经自行推开车门,弯腰从车内钻了出来。
此时,这位政治局委员同志表情严肃,一张刻板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不过话说回来,这家伙原本就是个不苟言笑的人,一张死人脸整天耷拉着,这符合他的个人设定。
在车门边站定,布尔加宁同志看了维克托一眼,一边主动伸出手,一边用沉重的语气问道:“安德烈·亚历山德罗维奇同志的情况怎么样?”
维克托愣了一下,这才一边同对方握手,一边说道:“我也是刚到,尼古拉·亚历山德罗维奇同志,对具体的情况,我并不是很了解。”
嘴里这么说着,维克托却禁不住在心中腹诽:布尔加宁这一幅准备悼念什么人的语气是怎么回事?这家伙恐怕是早就盼着日丹诺夫同志挂掉了吧?但实事求是的说,在目前的政治局诸多委员中,除了作为候补委员的沃兹涅先斯基,又有谁不盼着日丹诺夫挂掉呢?毕竟他是斯大林同志已经确定好的接班人了,他若是不死,谁又能在斯大林同志百年之后,问鼎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