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县匪患严重，城中常有被打劫后没有身份文牒的外乡人，出入城中盘查不会太严，她有应县口音，通过盘查实在轻而易举。</p>

裴景川疑心重，她若要买假的身份文牒去别的地方定居很容易暴露行踪，但磨盘村的人都认得她，回这里她并不需要身份文牒。</p>

当初她是几经辗转才被卖进瀚京花楼的，老鸨也说不清她祖籍何处，昭陵那么大，裴景川就算要找，也不会找到小小的磨盘村来。</p>

更何况，她还留下了“尸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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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媚的“尸身”是白亦亲自找到的。</p>

那是一处被巨石遮挡的矮坡，染血的破碎衣料在腐烂的枯叶之中不是特别显眼。</p>

衣料是被蛮力撕碎的，周围全是散落的血迹，还有被拖行的痕迹，看上去像是血腥味引来了野兽。</p>

冬日林中活物少，这些野兽也进入冬眠，猛然闻到血腥味儿，一个个饥肠辘辘，把人分食连骨头都没留下是很合理的。</p>

白亦抓着一片破布，脸色难看到了极点。</p>

姜媚死了，他辜负了主子的嘱托。</p>

白亦让人把这些破布全都收集起来带了回去，橘叶听闻姜媚的死讯顿时哭了出来：“姑娘怎么会就这样死了呢？大人还在瀚京等着她呢，大人要是知道这个消息该多难过啊。”</p>

魏嬷嬷脸色也不好看，第一反应却不是难过，而是庆幸。</p>

公子太把这个狐媚子放在心上了，可她并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主，在祁州的时候就缠着公子放纵，到云州又作死得罪了叶青苑，就这做派说句祸水也不为过，如今死了反倒干净。</p>

魏嬷嬷思忖片刻开口：“既然尸身已经找到，我们也该启程回京向公子复命了。”</p>

白亦还是不确定，又去县衙问了一遍，县令觉得他都魔怔了，皱着眉说：“这些日子本官都让守城官兵一一查过了，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再说你不是都找到尸身了吗，那女子又不是妖孽，难道还有通天的神通？”</p>

白亦无法反驳。</p>

他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先回京复命，然而还没启程，便又收到传信。</p>

“公子正在赶往应县的途中？”</p>

魏嬷嬷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p>

这眼看着就过年了，公子却在这时来了应县，老爷和夫人会怎么想？叶家的人又会怎么想？公子他真是什么都不顾了吗？</p>

白亦面色冷然，沉沉道：“公子受了家法，一路奔波而来身子恐怕熬不住，嬷嬷心细，有劳嬷嬷安排一下，让公子到了这里别再受罪。”</p>

魏嬷嬷掐了掐自己的人中，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p>

公子真是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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