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好有道理，颜无味点点头，带着这朵祖国的奇葩回了霓裳阁，取了盘缠马匹，一路往城门口而去。</p>

六扇门。</p>

包百病啧啧地看着面前吐着血的段十一：“所以你就那么放她走了？”</p>

段十一拿帕子抹了嘴，勾唇一笑：“是不是显得很高尚？我成全他们了。”</p>

包百病摇摇头，直言不讳：“挺像个二傻子的，爱情里可没有什么成全不成全，只有得不到之后的故作大度。”</p>

段十一垮了脸，靠在床边看着他：“你别这么直白行不行？”</p>

“再不直白就晚了。”包百病道：“你这点伤不要紧，赶紧收拾收拾，现在去城门口追她还来得及。”</p>

还要追吗？段十一轻笑一声，摇头。</p>

“怎么？”</p>

“追不上的。”</p>

段小草曾经仰着头志气满满地对他道，要做一个跟他一样牛逼的捕快，一身好武艺，想揍谁揍谁。为此，她苦练了一身的功夫，拿着他给的秘籍，背后不知道花了多久的时间。</p>

然而今天，她想去带颜无味走，竟然是拼着一身功夫都不要了，哪怕内力尽废，也要去劫囚。</p>

她舍得，他舍不得。谁舍不得多一点，谁自然就输了。</p>

那丫头一贯是下定决心就不改了，他拦一次拦不住，拦第二次也一样，倒不如潇洒一点，留个装逼的背影，让她走。</p>

包百病摇头：“你装得大气，等会别哭。”</p>

“谁会哭？”段十一翻了个白眼。</p>

包百病轻叹一声，端着血盆子出去了。</p>

房门扣上，段十一慢慢倒在床上，看着这空荡荡的屋子，许久之后，才长长地叹了口气。</p>

又要……回到一个人的日子了。</p>

他不用再做饭，也不用费心搜集武功秘籍，更不用担心某个晚上自己的房门被人打开了。所有大事尘埃落定，他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比如泡在青楼里一觉十年，或者有兴趣的时候，化个妆去装成老神仙骗人。</p>

真好啊。</p>

只是为什么，自己笑两声，在这屋子里都空得有了回音。</p>

闭了闭眼，有温热的东西顺着眼角落了下来。</p>

第一颗滑落，后头的就再也止不住，哗啦啦地汇成了欢乐的小溪。</p>

要是人生都有重来的机会就好了。</p>

“我就说了，你这人心口不一，早晚会吃尽苦头。”包百病突然就出现了，像是特意赶来围观他的狼狈模样的，十分欠揍地开口道：“喏，不是说不会哭吗？”</p>

段十一额头上青筋跳了跳，睁开眼扯了枕头旁边的银子包袱道：“我是心疼的，小草那死丫头，上次请客珍馐轩，原来拿的是我的银子！”</p>

包百病一愣，古怪地看了他好一会儿，叹了口气。</p>

段十一丢开包袱，起身去洗了把脸。</p>

已经是五更时候了，他抬头可以看见太阳将要升起的熹微光芒。</p>

城门该开了。</p>

小草和颜无味正在城门口等着。</p>

颜无味侧头看着小草，抿唇道：“你不用一直都笑的。”</p>

从刚才到现在，小草就一直咧着嘴。偶尔这样，还会让人觉得是发自内心，但是这都一个时辰了，嘴角弧度都没有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