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唇翕动：“那时……你也这样痛吗？”</p>

痛吗？其实我记不太清楚了。</p>

恐惧大于疼痛，我只想要逃出生天。</p>

又冷又黑的雪夜，水边只剩下我狼狈逃窜的身影，我那时想过求救，想过和家人道别，想最后见陆时晏一眼。</p>

唯独没有想过我有多疼。</p>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p>

苏良辰费力勾起了一抹笑容，“幸好，你还活着。”</p>

染血的指腹抚过我的脸颊，“我不是个好爸爸，别为了我哭，不值得……”</p>

哭？</p>

我流泪了吗？</p>

他脸上的水痕是我的眼泪吗？</p>

“抱歉啊，我的小公主。”</p>

手掌滑落，他的眼皮慢慢阖上。</p>

我的嗓子里挤出了撕心裂肺的声音：“爸！”</p>

奶奶跪坐在詹老爷子坟前开口：“詹润川，是我苏家对你不起，我害了你夫人，害了你，害了你全家，我愿意下十八层地狱永世忏悔，但我的后人是无辜的，你在天有灵，放过他们吧！”</p>

我觉察到不对，猛地朝着奶奶看去，“奶奶！”</p>

“菀丫头，是奶奶错了，做人啊不能太贪心，其实不那么要强，我们一家人也能平平安安的，是我一丝邪念害了詹家，也害了你害了苏家子孙，本该死的人是我才对。”</p>

“不要难过，奶奶本来也没几年可活的了，南阅，苏家就交给你了！宁安，菀菀，今天的一切你们都忘了吧，冤冤相报何时了？不要让仇恨蒙蔽了眼睛，好好活下去，和爱的人在一起，好好的活……”</p>

我明知一切都是奶奶造成的，可我做不到奶奶死在我面前。</p>

我爬起来，跌跌撞撞朝着奶奶跑去，“不要！奶奶不要！”</p>

身体重重跌在地上，锋利的石头磕破了我的手，我的膝盖，我不顾一切继续爬起来，眼泪模糊了视线，脑子也失去了所有的理智。</p>

奶奶看向詹鹤淞，脸上带着释然的笑意：“詹鹤淞，欠你们詹家的我都还你。”</p>

说完，她用尽所有的力气，狠狠朝着詹润川的墓碑上撞去。</p>

我嘶声力竭叫道：“不要！”</p>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奶奶所引去时，詹非晚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我身后。</p>

她扬起手，锋利的匕首狠狠朝着我的后背扎来，一如那个雪夜的偷袭。</p>

“噗嗤！”</p>

匕首刺入的身体声音，鲜血飞溅在我的眼前。</p>

我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p>

我惊愕看着面前将我紧紧抱在怀里的男人，他清冷的容颜却带着一丝温和的笑意，“终于找到你了，老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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