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兄，来到这世界来，弟为交到方兄为挚友而骄傲，也为对不住方兄而内疚。</p>

弟答应与方兄共同创造一个美好的世界，让我华夏百姓从此没有战争，没有流离失所，家破人亡。</p>

然而弟失约了，还没有完成这一切，弟就要先离开了。</p>

纵然万般不舍，然人各有命。未来弟未曾来得及做的，望兄坚持下去。</p>

弟愿我华夏万事安康，远离战火。</p>

弟愿周边蛮夷以我华夏为中心，世代敬仰，永不背叛。”</p>

给方晓的信写完之后，林立昏迷的时间开始增加。</p>

每到醒来的时候，他都会写信，写给他在这个世界上所有帮助过他的人。</p>

他对欧阳少华说：师父，弟子未能在您膝下尽孝，弟子惭愧。只有来生才能报答师父为弟子所做的一切。</p>

给欧阳若言说：师弟之儿女，就是大师兄儿女，盼庇护羽翼之下。</p>

给欧阳若言，则全是一起赚钱的美好时光。</p>

他甚至也给方煜、左迁、柳翊都写了信，然而，却没有一次提到秀娘。</p>

“大人，可要给夫人写封信。”在林立一次长久的昏迷清醒之后，李云秋忍不住道。</p>

林立半睁着着眼睛，他觉得他已经离死亡不远了。</p>

他想到了第一次见到的秀娘，不知道怎么的却怎么也想不起秀娘的面貌。</p>

只记得他们一起过河休息的时候，秀娘在溪水里扬起的雪白的脚丫。</p>

大概在那一刻的时候他爱上的秀娘吧，将秀娘当做了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p>

但现在他不想给秀娘留下任何信，任何话。</p>

他不想死了，也让秀娘忘不了他。</p>

或许对秀娘这很残忍，然而活在对死去的人的思念中，何尝不也是残忍啊。</p>

“夫人会伤心的。”李云秋忍不住再劝说道。</p>

是啊，秀娘会伤心的，如果没有留下只言片语，秀娘会如何在遥远的草原活下来呢。</p>

“秀娘，见信如唔。”林立终于开口说道，然而接来来却沉默了好久。</p>

“为夫离去之后，阴山权利交予李云秋。”</p>

李云秋不妨听到自己的名字，惊讶地看着林立。</p>

“我最后的时间，唯有李云秋在身边，我所有的志向他都知晓。</p>

秀娘，在我不在的日子里，我希望你能早早地忘记我，随心所欲地活着，研究你喜欢的数学，一直研究下去。</p>

如果遇到良人，也交付终生，只是千万不要遇到为夫我这样的，以天下苍生为己任，却忽略了最该照顾陪伴的夫人和孩子。</p>

小桃华在陛下身边，我甚放心，玉瑶有你照顾，我也安心。</p>

唯有斌儿还年幼，我这个做父亲的，没有尽到一天做父亲的责任，只能将儿子托付给你了。</p>

我林立不求儿孙飞黄腾达，不求继承我未完的遗志。</p>

我林立只求儿孙平安喜乐，不要承担父辈的责任。</p>

斌儿是我的儿子，却没有这个义务。他喜乐安康，你喜乐安康，我便安心。</p>

陛下赏赐的铁契丹书我已经奉还陛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