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陪爹娘和大哥又坐了一会，就又回到小书房里用功。</p>

都二十九了，再有个一天一夜，就要去师父那里拜年。</p>

心理年龄二十多岁的他，说什么也不能连背书都背不下来。</p>

虽说不会被打手板，但是私下里，他还是不想让师父失望。</p>

将董姑娘的事放下，林立再捧起书本，只低低地默读。</p>

林立下了决心苦读背书，就踏踏实实的，每一句每一段务必要背熟了。</p>

然后会照着书本的字抄写两遍，再默写两遍。</p>

并且再从头背诵到才刚刚背熟的地方，生怕自己只是短时间的记忆。</p>

上房的说话声逐渐小了，大哥大嫂回房间休息的声音，也没有惊扰到林立。</p>

秀娘端着宵夜过来，很是担忧：“二郎，以后去书院你也是这么读书？”</p>

宵夜还是小馄饨，还有一碗羊乳。</p>

羊乳林立只喝了一半，剩下半碗推给秀娘，“你也喝点——就这几天，我不是怕师父考我功课么。”</p>

秀娘又推回去，“我不喜欢这个味道，才吃了蛋糕，你喝。”</p>

林立就也不客气，端起来一口喝掉。</p>

“明天要庄子送牛奶过来，每天你也喝一碗，有好处。”</p>

其实羊乳更好吸收，只是秀娘不喜欢羊乳的味道。</p>

秀娘道：“蛋糕店那边够用吗？”</p>

“不够就少做点蛋糕。对了，蛋糕也不能多吃，里边的糖和牛油都太多，吃多了不好。”</p>

秀娘问道：“糖和牛油，吃多了不好吗？”</p>

“会发胖。”林立放下碗，“什么东西吃多了都不好的。”</p>

秀娘就点点头：“二郎今天还要熬夜？”</p>

林立道：“今天贪个晚，我想都背下来，明天就不着急了。”</p>

秀娘就将托盘放到一边，自己也翻开林立给她写的算术。</p>

秀娘在算术上颇有天赋，林立那晚上熬夜写的东西，她几乎都要看完了。</p>

两人在一个书桌上，一人看一本书，小书房里不时传来林立低低的背诵声。</p>

后来又传来秀娘在黑板上书写的声音。</p>

三更的梆子敲响的时候，林立还有一篇没有背下来。</p>

回头的时候，看到秀娘在黑板上写了满满的算式。</p>

他终于放下书本。</p>

黑板上是计算中最复杂的分数通分。</p>

林立还没教给秀娘如何找最小公倍数，但秀娘似乎是无师自通。</p>

林立瞧着黑板上秀娘写的一串数字：2、3、5、7、11……质数都找出来了？</p>

“这些是什么？”林立问道。</p>

秀娘正在琢磨，被林立的声音吓了一跳：“二郎全背下来了？”</p>

“还有一篇，休息一会。你黑板上这些数字，是什么？”</p>

“二郎，我发现个奇怪的事情，你看这些数字通分的时候，只要互相乘以就可以了。</p>

我想要找出来所有这样的数字。”</p>

停了下又道：“看看我能找出来多少。”</p>

林立惊诧加佩服的，简直要五体投地了。</p>

这可是质数啊，秀娘她才接触数字不到半年，竟然自发认识了质数。</p>

是不是要专门培养了？</p>

秀娘会不会成为这个时代的数学家？</p>

“秀娘，你要不要也去书院学习？”林立试探着问道。</p>

“我？”秀娘视线从黑板离开，看向林立，“我怎么行？”</p>

“不是月华书院，你要是愿意读书，可以从头学。大不了穿着男装。”</p>

秀娘想想，忽然笑了：“不，我不想去。我就是喜欢二郎教我的这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