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瞧着长了点个头，比以前更瘦了，也更害羞些。</p>

她先眼神问过母亲才接了红包，细声细气的祝舅母过年好。</p>

谢云英深深看了红包一眼。</p>

寒暄过后，礼节结束，云浅溪顿了顿，终究还是问出声，“大姐，怎么不见姐夫同来？”</p>

谢云英脸上的笑意消失，声音也变得冷淡，叫人有些担忧。</p>

“病了，病得爬不起来，自是来不了。”</p>

“病了？啥病？”</p>

反正病的不是大姐，云浅溪倒也没怎么担心，就是顺嘴一问，谢枭寒也竖起耳朵。</p>

却听谢云英冷笑。</p>

“冬里酷寒，偏不在家窝冬，整日往外头跑，一日喝的醉歪歪没能进家，栽在门口河沟里，天亮才叫人发现，没死都是命大，到今日尚挺在床上喝苦药汁子呢。”</p>

云浅溪惊愕，竟有这么回事？</p>

她偏头看谢枭寒，却见谢枭寒也是惊讶，便知掉沟里是后头的事，也定有内情。</p>

“娘，不哭。”</p>

谢云英克制着说完，听见女儿的声音才发现自己已是落了泪，从前对自己甜言蜜语的男人，转眼成了负心人，哪能不掉眼泪？</p>

“娘没事。”</p>

谢云英招女儿过来，将她紧紧揽在怀里，像在汲取力量。</p>

谢枭寒的拳头捏的带了响。</p>

云浅溪按住他，只张罗着午饭。</p>

“时间不早了，咱们先开饭吧，姐姐一路过来辛苦，先暖了身子填饱肚皮再说其它。”</p>

“是，左右到家了，不急于一时。”</p>

夫妻二人旗帜鲜明，摆出态度。</p>

……</p>

婉拒谢云英的帮忙，叫谢枭文强留姐姐和外甥女在屋里烤火吃茶，云浅溪与谢枭寒进厨房做饭。</p>

梅汁排骨，乳炊羊肉，清蒸鲈鱼，油焖大虾，口水鸡，红烧肉，珍珠藕圆和上汤豆苗。多肉少素，符合当下季节，也好叫姐姐与可儿多沾些荤腥。</p>

一道道菜肴上桌，还有几碗挤挤挨挨的胖肚饺子，逐渐有了过节的气氛。</p>

云浅溪取出小泥炉上温着的酒，倒了两杯，“姐姐尝尝，青梅子酿的，不醉人，咱们两个喝。”</p>

到底给谢枭寒温了清泉酒。</p>

只是他这会喝什么都没滋味，一心想知道姐姐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p>

“好，我尝尝。”</p>

谢云英与云浅溪碰杯，仰头将酒水倒入喉中，借酒杯与袖子遮住泛红的眼。</p>

一场娘家宴热热闹闹的吃完。</p>

可儿午后犯困，谢云英将其送去西厢，拿出那封扁平的红包，打开自里边抽出一张十两的银票。</p>

给红包是假，借红包给她依靠是真。</p>

一直隐忍的泪水到底还是宣泄而出。</p>

谢云英看着头发枯黄又瘦小的女儿，伏在她身边痛哭出声。</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