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桃染还想再说，被娴月抬手制止了，只能和黄娘子一起，忧心忡忡地坐在一边，守着娴月。</p>

但她们都低估了玉珠碧珠姐妹的恨意。</p>

一更天过，已经是深夜，外面树影却忽然摇晃起来，还传来呜呜的怪叫声，桃染吓了一跳，黄娘子老成，凑近去看，皱着眉头回来了，欲言又止。</p>

“别管她们，让她们闹。”</p>

但外面又亮起了火光，有人叫道“走水了，走水了”，吓得桃染和黄娘子魂飞魄散，就要护着娴月走，谁知道她们一乱，外面立刻传来噗嗤笑声，正是玉珠碧珠两姐妹。</p>

“唔，冯娘子，你手上的火把可要小心点啊，别烧到谁家的千金小姐，那就不好了……”玉珠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p>

但那火光却十分嚣张地在窗外四处摇晃着，带着威胁的意味，桃染脸色惨白，双手绞住手帕。</p>

“小姐，水火无情……”黄娘子劝娴月。</p>

“不用管。”娴月淡淡道：“等三更就好。”</p>

玉珠碧珠在外面闹了一阵，又故意叫冯娘子在暖阁的门口加一把锁，意有所指地道：“这下真是关门打狗了，谁也走不脱了，哈哈哈……”</p>

娴月神色不动，冷着脸不说话，直到那个不速之客的到来。</p>

蔡婳是二更到来的。</p>

当时万籁俱寂，连娴月都不知道她是如何不惊扰任何人，偷偷走到暖阁来的，只听见有人轻声敲着门道：“娴月，娴月你睡了吗？”</p>

“蔡婳小姐。”</p>

桃染立刻跳了起来，凑近窗边，推开窗户，暖阁的地高，相当于二楼，蔡婳站在下面的石头上，提着个小小的灯笼，用袖子掩着灯笼光，神色焦急。</p>

娴月也知道她没有大事不会这样冒险过来，连忙走到窗边道：“发生什么事了？”</p>

蔡婳犹豫了一下，大概是怕她知道了也只能干着急，但最终还是说了。</p>

“凌霜烧得厉害，我让小玉打探消息，她说根本都叫不应了，只怕是晕过去了……”</p>

娴月的身形顿时一晃，桃染连忙搀住了，连声叫小姐，下面蔡婳见状，抿了抿唇，又犹豫了一下，和盘托出道：“还有，我听说家里菜单上有蛇羹，只怕三房真的能弄到蛇了……”</p>

“小姐！”这下子黄娘子都急了。</p>

桃染更是急得眼泪都出来了，连蔡婳也仰着头，焦急地看着娴月。</p>

正如凌霜私下和蔡婳说的话，娄家二房里，卿云像娄二奶奶，是家中的门面，最体面最热闹的部分是她们，凌霜像爹，是家里坚实的主心骨，平日里不温不火，关键时候才显出他们的作用，再难的事都能挺住。</p>

但如果一切的一切都失败之后，谁也没办法的局势里，娴月会是那个最后兜底的人。</p>

而这次也一样。</p>

她没有说什么，甚至也没有再询问，她也不像其他人一样焦急，她只是看了看黄娘子，问道：“听说当年娘是深夜用被面结成绳，从楼上缒出去的。”她平静地问黄娘子：“二十年过去，黄娘子还记得那种结怎么打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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