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太后娘家。”顾希音喃喃地道。</p>

本来只是路见不平而已，但是在太后那种被害妄想症看来，约莫着又会以为自己故意针对。</p>

但是，谁在乎呢？</p>

本来都已经撕破了脸皮，而且是争男人这种绝对不可调和的矛盾，再来一桩事情又如何？</p>

虱子多了不痒。</p>

卫夫人见顾希音没说话却误会了，以为她在担心，拉着她的手道：“你放心，就算是太后，也不能无法无天。尤其现在，皇上羽翼未丰，该小心翼翼的是她！”</p>

顿了顿，她又语重心长地道：“如果是别人处在你这个位置，可能要记住谨言慎行，低调行事；但是你，我就得提醒你，不要妄自菲薄。你背后，是秦骁，是卫家。”</p>

顾希音笑嘻嘻地道：“不妄自菲薄，我出门横着走，要不都对不起你们给我的体面。”</p>

这话成功地把卫夫人逗笑了。</p>

“这件事情太后肯定会记恨，但是她不敢说什么。你也不用怕，做事凭本心。如果连秦卫两府连你说句公道话都护不住，那这天下间，还有谁敢不畏强权，主持公道了？”</p>

卫夫人偏爱顾希音，觉得无论她做什么都是对的。</p>

这件事情，她不站出来是顾全大局；她站出来就是伸张正义，总之都是再好不过。</p>

卫夫人像护犊子的母鸡，用尽全力张开羽翼保护顾希音，任何可能对顾希音造成不利的人，都是她仇恨和针对的对象。</p>

顾希音感动于她的爱，但是心里一直有句话想说却又不好意思开口。</p>

——总是提卫府，怕是卫府其他人会有意见。</p>

想了又想，她还是开口了。</p>

与其将来被别人挑理，不如她们母女私下说。</p>

“娘，”顾希音小心翼翼地道，“我知道三哥三嫂对您都很孝顺，所以我嫁出去也很放心，心里也很感谢他们。外公也疼您，为了我的事情，外公也跟着操心，这些我都明白。但是咱们家人多口杂，总有那起子小人，唯恐天下不乱……我是说……”</p>

卫夫人反应了片刻，眼中露出欣慰的笑容，“傻孩子，我们是母女。娘又亏欠你那么多，现在失而复得，怎么对你好都应该，也都心甘情愿。你有什么话还不能直说，难道我还会生气吗？”</p>

顾希音明白卫夫人这是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赧然地笑笑，“我觉得有挑拨您和娘家关系的嫌疑。”</p>

卫夫人在母女关系中毫无保留地付出，她受之有愧，终究还是战战兢兢，无意识地保持着距离。</p>

“这件事情娘早就应该和你说，忙忙碌碌竟然忘了。”卫夫人笑道，神色骄傲，“你爹娘留在卫府，还没人敢说什么。一则你外祖父疼爱我，在府里说一不二；二来娘自己也争气，卫府阖府上下，吃穿用度，至少一半是娘供应的。”</p>

顾希音惊讶地瞪大眼睛。</p>

原来她娘竟然是个小财神？</p>

卫夫人看着她的反应，嘴边笑意愈发明显，“你的十里红妆，都是娘给你的，没有动用卫家分毫。”</p>

“娘，您太厉害了。”</p>

这简直就是偶像。</p>

她娘就是她娘，不同凡响。</p>

“这世上，靠谁都不如靠自己。情分这东西呢，就好比我们住的这栋房子，可以遮风避雨，而且屋里所有陈设，让人住着舒服。偶尔拿走一件，或许不影响什么；但是一味搬空，甚至拆墙，这房子就不成样子了。”</p>

顾希音连连点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