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闻到了她身上的血腥味，很浓重的血腥味，而且我能看出来，她真是用尽了力气才能坐在那里而不滑到桌子下面……”</p>

“谁？”</p>

“漠漠。”顾希音道。</p>

“然后你便把人捡了回去？”徐令则问。</p>

“嗯。”顾希音道，“我给她要了一碗馄饨，她吃完后道谢要走，我一时不忍就喊住了她。”</p>

“后来把人带回家了？”</p>

“嗯。”顾希音点头，“她那样子太可怜了。你是没见到，一个女孩，浑身是伤……”</p>

目光中的清冷和绝望，更是让人动容。</p>

顾希音其实是有戒心的，如果漠漠当时和她求救，求她收留，她可能还得考虑一番。</p>

但是漠漠完全没有，吃完东西，道谢之后安静地就离开了。</p>

“……然后我就喊住了她。”顾希音看徐令则板起了脸，吐吐舌头小声地道，“当时要是打起来，肯定她打不过我的。”</p>

“那后来呢？”徐令则哼了一声道。</p>

能拥有顾崽崽的人，能力一定很强悍。</p>

“后来我发现她很厉害。”顾希音心虚地道，“但是她也不是坏人，没有伤害过我，还把崽崽给了我。”</p>

“那你有没有想过，崽崽可能是她偷来的；她之前遍体鳞伤可能是在南疆得罪了人？”</p>

“不能吧。”顾希音道，“为什么不能是别人给她的？”</p>

“你没听南疆国师说，崽崽原本应该是司马仲彻的？”</p>

顾希音脑洞忽然开得很大：“九哥，那你说，会不会是因为司马仲彻是个王八蛋，漠漠是他的妻妾。漠漠一身伤，说不定也是他的手笔？”</p>

徐令则看着她摩拳擦掌想要打人的样子，被她逗笑，又觉得不严肃，假装板起脸来道：“就算你说的都是对的，他现在想要你，难道不是因为你多管闲事？”</p>

顾希音：“那怎么能叫多管闲事？只要帮的是好人，打压的是坏人，那就叫见义勇为！”</p>

因为深夜的这碗馄饨，顾希音想起了漠漠。</p>

因为想到了漠漠，又忍不住想起了国师，继而想起了南疆求亲。</p>

“九哥，温昭已经拒绝了南疆吗？”</p>

“不拒绝难道等着我去对付孟语澜？”徐令则冷冷地道。</p>

顾希音叹了口气。</p>

温昭可能上辈子，不，前十辈子都欠了太后的，所以这一世被她吃得死死的。</p>

“九哥，走吧，我们不走人家也没办法收摊。”</p>

徐令则把她送回去，等她睡着之后才离开。</p>

顾崽崽睡得轻，听见他脚步声，摇着尾巴小跑着出来送他。</p>

徐令则把它抱起来，摸摸它的小脑袋：“好好保护你娘知道吗？”</p>

顾崽崽点头如捣蒜。</p>

徐令则忽然幽幽地道：“如果你真如南疆国师所说原本属于司马仲彻，而司马仲彻又想跟我抢你娘。你算什么？”</p>

顾崽崽表示很懵懂，它还没有考虑过这样深刻的哲学问题——它算条狗呗，难道它还能算个人不成？</p>

但是后来它才发现，舅舅说的不是哲学问题，而是人伦！</p>

徐令则道：“你算是他的儿子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