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马车上，头大如斗的顾希音苦笑道：“这都什么事！”</p>

徐令则把她揽到怀中：“他们早晚都会知道，只是现在有些措手不及罢了。”</p>

“刚才卫夫人一直拉着我的手不肯松，我从她手中挣脱的时候，心里很内疚。”顾希音道，“我说我要回侯府，其实那是托词，我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了。”</p>

“我懂。我知道你现在心情很复杂，不要胡思乱想，等我查清楚再说。”</p>

顾希音忽然想起他说事情有眉目了，便问他发现了什么。</p>

“本来告诉你也是怕你心思重，”徐令则道，“福嬷嬷有个妹妹，当年是在建安侯府老夫人身边当差的，而且在你出生后不久就溺水而亡。”</p>

短短一句话，震惊得顾希音久久都没有作声。</p>

福嬷嬷的妹妹或许知道了真相，然后告诉了福嬷嬷。</p>

容启秀比她小，但是是遗腹子，也就是说，她被送到庄子后过了一年，容家落败，容夫人无处可去，带着福嬷嬷和容启秀到了她所在的庄子安定下来。</p>

他们很可能是有意接近她，因为想有朝一日利用她背后的卫家。</p>

但是没想到，容启秀靠读书实现了逆袭。</p>

卫府固然好，可是毕竟是武将，比不上大学士府能给他的帮助大；而且自己想要认亲恐怕也已经没有人证……</p>

这般权衡下来，容启秀最终做了陈世美，抛弃她娶了林雪兰。</p>

“我相信最终可以从福嬷嬷口中挖出真相来。”徐令则道，“虽然现在还没有消息。”</p>

徐老夫人随口给她起了一个“瓷瓷”的名字，对卫夫人的“词”这个字有挑衅之意。</p>

“九哥，我现在脑子很乱。”顾希音揉揉太阳穴，仿佛感受到自己脑细胞大片大片地累死，“我想不明白，如果一切真如我们猜想的这般，那当年徐老夫人为什么要费尽心思这么做呢？”</p>

徐老夫人恨卫夫人，大可以直接杀死她的孩子，像她对外所宣称的这般，又何必多此一举，最后还被自己气个倒仰呢？</p>

徐令则道：“这个问题我也想过。我猜测着，徐老夫人是留了后手，在试探卫夫人和卫家的反应。”</p>

“你的意思是说，卫家如果不依不饶，想要她偿命，她可能就说我没死；但是如果卫家放过她，她就没打算说出真相？”</p>

“我是这么想的，不一定对。”徐令则伸手替她把碎发别到耳后，“再等等。不管卫夫人他们怎么乱，你不能乱。不管你是不是卫夫人的女儿，不管你是不是想认祖归宗，我都听你的。棠棠，没人能勉强你。”</p>

“我当然知道。”顾希音看着他，梨涡浅现，“九哥你知道，我对身世什么根本不在乎。只是卫夫人这段太苦了，所以我心情也很沉重。”</p>

“别想那么多，我先把你从建安侯府接出来再说吧。你留在那里，已经没有必要。”徐令则道。</p>

“嗯。”顾希音点点头，“认亲不认亲的不说，现在我也不想在那里住了。但是当初是太后娘娘下懿旨让我回去的，所以即使要走，也要走得名正言顺。”</p>

“你有办法了？”徐令则看着她眼神就知道她心中所想。</p>

“嗯。”顾希音点头，“就算没有今日被撞破这件事情，我也想和你说这件事情了。”</p>

“说来听听。”徐令则低头刮刮她的鼻尖，宠溺地道。</p>

顾希音把自己的主意说了。</p>

徐令则面露喜色，但是很快又假惺惺地道：“这样怕是不好吧。卫家会不会怪我们先斩后奏？”</p>

顾希音斜眼看着他满脸激动的神色，似笑非笑地道：“九哥说得也有道理，那要不就算了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