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之后，两人又前后脚地回来，陈清欢自然进了金融界，准备在业内掀起一场腥风血雨，而萧云醒……</p>
其实对于他的就业方向，萧子渊本想干预来着，当初他回来的时候，萧子渊很正式地约谈他。</p>
父子俩坐在书房里，都是正襟危坐的样子。</p>
“你有没有想过子承父业？”</p>
“从来没有。”</p>
回答得笃定坚决且不假思索。</p>
“那……”</p>
大概知道萧子渊要问什么，萧云醒直接回答：“不是还有萧云亭吗？”</p>
萧子渊提醒他：“可你是长子。”</p>
萧云醒眉毛都没抬：“那又如何，要弟弟是干什么的？”</p>
这句“那又如何”说得那叫一个理所当然、理直气壮，噎得萧子渊半晌没说出话来，他大概太要脸，不比他儿子随性洒脱。</p>
缓了几息，萧子渊再次开口：“你这样是不是有点……愧为人兄？”</p>
萧云醒微微抬眸，用一种“大家都是同一种人就不要装了”的眼神看他，一点面子都没给地直接揭穿他：“如果当年小姑是小叔，您确定您会‘子承父业’？”</p>
萧子渊不接他的话：“你弟弟……性子太跳脱，不如你来得稳重，适合这条路。”</p>
“乔二叔是我见过最温柔纯善的人。”我没有见过比乔二叔再温柔纯善的人了。</p>
点到即止，萧云醒剩下半句没说出来，可萧子渊却懂了。</p>
那么温柔的一个人都能在这条路上走得稳稳当当、风生水起，他弟弟定然也可以。</p>
萧云醒出去后，萧子渊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如果当年他有的是弟弟而不是妹妹，他……确实不会子承父业，想当年，他可是有一颗热气腾腾搞机械大业的心！只能说萧云醒比他的命好了那么一丁点儿，有个顶锅的弟弟。</p>
萧云亭的性格好得没话说，在外人面前端的是一本正经稳重内敛，在自家人面前则上蹿下跳的和小时候一个样儿。</p>
想起这个，萧子渊有些同情地看向某个房间。萧云亭一直以为是萧云醒不愿意做才轮到他，若干年后，萧子渊隐晦地告诉他，是哥哥让给他的，有祖辈的庇护，他可以走得轻松些。</p>
他总以为萧云醒是不声不响地坑爹坑弟，若干年后，萧云醒才告诉他什么是兄长。</p>
“云亭从小到大怕都是在我的阴影下长大，被比较了这么多年，依旧秉性纯良，性子温和又阳光，就冲这一点，我这个做哥哥的也要为他做点什么。我要走上和他截然不同的一条路，让他从此不再只是‘萧子渊的小儿子’、‘萧云醒的弟弟’，他是云满长空雪满庭的萧云亭。当然，这条路也是我自己喜欢的。”</p>
这天萧云醒去上班，在研究所门口碰上了几年没见的韩京墨。</p>
他略显惊讶：“这么巧？”</p>
韩京墨听得想翻白眼：“巧什么巧，我是听说你在这里，我才特意来的，公示你都不看的吗，没看到我的名字？”</p>
萧云醒面无表情地回答：“没看。”</p>
“你……”韩京墨咬牙切齿地看了他几秒，“算了算了！这几年我发现没有你虐我，我完全没有奋斗的动力，所以我回到你身边找虐来了。”</p>
萧云醒脚步没停继续往所里走：“欢迎你。”</p>
工作了几天之后，“受到热烈欢迎”的韩京墨被虐得叹为观止，“萧云醒的科研水平在同龄人里依旧一骑绝尘啊。”</p>
午餐时间，萧云醒和韩京墨正坐在食堂吃饭。</p>
韩京墨嚼着菜根吐槽：“咱们食堂的伙食也太差了吧？向霈这家伙也是，我都回来这么久了也不说请我吃顿饭，不行，改天非得宰他一顿大的！对了，听说他现在和陈清欢一家公司？”</p>
萧云醒专心吃饭，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p>
韩京墨的八卦之心乍起，握着筷子靠近了些：“你和陈清欢还在一起呢？”</p>
萧云醒没抬头，手下夹菜的动作却忽然停了。</p>
韩京墨被虐多了，瞬间就领悟到了他的不舒坦，立刻解释：“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关心你们，真的。”</p>
萧云醒没搭理他，继续吃饭。</p>
韩京墨忍不住嘴欠，贱兮兮地笑着还想说什么，余光就看到所长端着餐盘坐了过来。</p>
“云醒啊，周末有没有时间啊？”</p>
萧云醒想起周末和陈清欢的约会，眉头一皱：“加班？”</p>
所长摇头：“不是不是，说起来还真不好意思，我侄女儿想约你吃个饭。”</p>
韩京墨扑哧一声笑出来：“所长，您这是给他分配对象？”</p>
所长哈哈笑了两声，算是默认了。</p>
萧云醒微微垂眸，像是在努力思索着什么，半晌才抬头看过去：“我看上去像个单身？”</p>
韩京墨上前插科打诨：“所长，他有女朋友了，您家大侄女儿要不分配给我吧，我单身啊。”</p>
所长微愣，而后讪讪一笑，很快拿起餐盘走了。</p>
韩京墨不高兴了：“他这是什么意思？”</p>
萧云醒倒是没介意所长尴不尴尬，也不关心韩京墨高不高兴，同样的问题又问了韩京墨一遍：“我看上去像个单身吗？”</p>
“你纠结这个做什么。”韩京墨好不容易逮到个机会便不遗余力地又褒又贬，“你不知道你是咱们所的八卦焦点吗？低调又价格不菲，你这种有温度又有距离的男人最吸引人。没有暧昧对象风评又好，谦逊礼貌，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疏离感，既凛然又温和，发SCI跟喝水一样简单，年轻的海归博士，涉猎广，不是书呆子，虽然这学历在咱们所这种高学历人才扎堆的地方没什么，可此“博士”非彼“博士”啊。</p>
“咱们所加起班来没日没夜的，再加上平时你在所里眼高于顶不苟言笑的，这么目中无人洁身自好，谁会知道你竟然英年早恋有个娃娃亲女朋友？”</p>
萧云醒一听他又开始胡说八道，也拿起餐盘走了。</p>
可还没走两步就被副所长拦住：“云醒啊，正好有个好事儿找你，我老婆的外甥女儿啊，和你一样，最近也刚从国外回来……”</p>
差不多的开场白让萧云醒听得眼角一跳，而身后不远处的韩京墨则趴在桌上笑得不能自已。</p>
萧云醒看着副所长：“我看上去就那么像个单身吗？”</p>
韩京墨笑完了一步三摇地走了过来。</p>
他那副摇头摆尾的嘚瑟劲儿看得副所长直皱眉：“韩京墨你给我好好走路！”</p>
“好嘞！所长！”韩京墨立刻立正站好，“您也有好资源啊，给我介绍介绍呗。”</p>
副所长瞪他：“别胡闹，你怎么可能是单身。”</p>
韩京墨把脸凑到萧云醒面前：“看到了吧，不想被介绍相亲，得是我这个样子的。”</p>
萧云醒这次认认真真地盯着韩京墨的脸瞧了瞧，几年不见，韩京墨倒是愈发风流不羁了，别的……什么也没看出来。</p>
韩京墨摆手：“我又不是图纸！你这么看我干什么？”</p>
副所长插话问道：“云醒，你给句话，到底行不行啊？”</p>
萧云醒摇头：“所长，我有女朋友了。”</p>
副所长露出相似的尴尬笑容：“是吗？不好意思，我真不知道，对了，过两天咱们所和别的所一起搞了个舞会，你可一定带来给我们大家看看啊！”</p>
萧云醒点头应下。</p>
而陈清欢这边同样碰到了“拉皮条”。</p>
公司的副总裁忽然把她叫到了办公室，对她乱七八糟地说了一大堆，总结下来就一句，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你这长相太招人，在这一行啊，怕是干不长。”</p>
陈清欢更加莫名，难道贵圈还看长相？她在金融圈厮杀了这么久也没听过这条行规啊……</p>
忽然间，她好像又明白了，不确定地问出来：“你要潜我？”</p>
看她终于上道，副总裁笑了起来：“不是我，是陈老师。”</p>
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陈清欢眼角一跳：“哪个陈老师？”</p>
“陈慕白啊，你应该听说过这位前辈吧？说起来陈老师虽说比你大了不少，可人家保养得好啊，看起来也就四十岁，关键是人还长得帅，那通身的气度啊……”</p>
陈清欢心底接连不断地升起一条条弹幕。</p>
何止比我大了不少？！都能当我爹了！</p>
你帮他拉皮条这事儿，他老婆知道吗？！</p>
你胆子也太大了！没听说过顾女士吗？！顾女士凶起来也是会屠你满门顺便株连九族的！</p>
你是和陈老师有仇吗？！顾女士打死他你就大仇得报了？</p>
……</p>
后来她实在听不下去了，开口打断：“陈慕白要潜我？！他疯了吗？！”</p>
副总裁不好意思地搓搓手：“其实也不是，是我们单方面……这不最近咱们公司有事儿求到他头上吗……”</p>
陈清欢终于听明白了，很快扬眉一笑：“那成啊，晚上我去！”</p>
没想到她这么快就答应了，副总裁立刻眉飞色舞起来：“这就对了嘛，晚上打扮得漂亮点儿啊！”</p>
陈清欢则怀着看戏的心情参加了晚上的饭局，公司的几位高层几乎倾巢出动，她心里越发觉得好笑。</p>
陈慕白一进门就看到了陈清欢，看到陈清欢猛朝他使眼色便没有搭话。</p>
席间，那位副总裁主动开口，指着陈清欢做介绍：“陈老师，这是我们小陈总，也是姓陈，您说这不是巧了吗？小姑娘长得老好看了，让她陪您喝一杯？”</p>
陈慕白神色阴晴不定，微抬眉眼，嘴角勾着抹意味不明的笑，重复了一句：“喝一杯？”</p>
年轻时候的陈老师，本就是个颇具争议性的人物，人长得帅，有能力是真的有能力，权谋之术炉火纯青，可脾气坏也是真坏！</p>
众人摸不清他的意思，一时没敢乱动。</p>
这些人似乎忘了，这位三爷已经不出来“玩”很久了，很疼老婆的。</p>
冷场半晌后，陈慕白忽然开口，似乎有了些兴致：“那就先看看吧。”</p>
副总裁立刻热情推销起来，推着陈清欢到陈慕白面前：“这就是我们公司的小陈总，年轻有为，人还长得特别漂亮，名字也好听，叫陈清欢。”</p>
陈慕白心里冷笑，老子起的，能不好听？</p>
他装模作样地伸出手去，笑着开口：“陈总好。”</p>
众人没想到洁癖的陈老师竟然主动和人握手，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p>
陈清欢垂眸看着伸过来的那只手，又抬眼看他一眼，无波无澜地扔出一个雷：“听说你要潜我？”</p>
陈慕白也是见惯大场面的，不动声色地横扫了众人一圈，竟然还笑了笑，抛出意味不明的两个字：“是吗？”</p>
没见过把这事儿摆到明面儿上说了，纷纷打圆场：“年轻人，不懂事，您别跟她一般见识……”</p>
陈慕白不理他，转头看向陈清欢：“叫人。”</p>
陈清欢抿抿唇，老老实实叫了声：“爸。”</p>
众人又是一惊。</p>
爸……爸？！</p>
原来陈老师喜欢这种卑躬屈膝、臣服跪舔的戏码？现在的年轻人也很上道嘛！</p>
陈慕白深深看那人一眼：“我倒是不知道我教出来的女儿怎么不懂事了？”</p>
副总裁尴尬：“这……”</p>
有人忽然回过神来：“是真爸爸？不是干爹那种？”</p>
陈慕白一杯酒泼过去：“胡说八道什么呢？！怎么，我们长得不像？”</p>
众人琢磨，这么看，倒还真像……</p>
陈慕白又扫了一圈：“我女儿还要陪人喝酒？”</p>
众人纷纷苦着脸摇头：“不敢不敢。”</p>
小陈总看看众人，又看看自己的亲爹，面无表情地开口：“贵圈真乱。”</p>
众人想起公司里的传言，纷纷感叹，有这样一位父亲，难怪眼高于顶谁都看不上。</p>
出来的时候，陈慕白交代自家女儿：“今天这事儿别跟你妈说啊。”</p>
陈清欢一脸轻蔑加鄙视，孤傲高冷地扫他一眼：“今天这事儿之前没少发生吧？”</p>
陈慕白立刻否认：“没有！我是被拉来的，本以为就是个饭局，谁知道他们搞这一出！”</p>
陈清欢明显不信：“哼，渣男！”</p>
陈慕白还委屈呢：“我干什么了就渣男？！”</p>
“谁知道你干什么了。”</p>
“我什么也没干，千万别跟你妈说知道吗？”</p>
“我就不！我现在就给我妈打电话！说你要潜我！”</p>
“你这……什么女儿啊！”</p>
“你什么爹啊！”</p>
两人嘴上吵着脚下不停，都要争着先到家，一个找顾九思告状，一个主动坦白解释争取宽大处理。</p>
父女俩的这场战役战况如何不得而知，只知道当晚陈老师是在沙发上睡的。</p>
第二天是周末，难得陈清欢没睡懒觉，打了个预订电话之后便急吼吼地出门了，出门前还故意丁零当啷地故意制造噪声吵醒沙发上的陈慕白。</p>
最后砰的一下关门声终于把陈慕白的起床气激发到最高值，他猛地坐起来刚想发飙，就被顾九思轻飘飘的一个眼神打得偃旗息鼓，默默猫了回去。</p>
萧云醒在上午十点才结束加班，连续通宵几天，他也有点儿受不了了。</p>
韩京墨和他一起下停车场，打了个哈欠后发出邀请：“一起吃个早饭再回去补觉吧？”</p>
萧云醒拒绝：“我回家。”</p>
“别那么没劲嘛！”韩京墨软磨硬泡，“大家都是孤家寡人的，一起吃饭热闹。”</p>
萧云醒看他一眼：“我不是。”</p>
“你不是什么？”</p>
“我不是孤家寡人。”</p>
韩京墨一哂：“呵呵，炫耀什么，你以为陈清欢在家等你啊？她们行业加班无休也是家常便饭，向霈这家伙都放我两回鸽子了，和孤家寡人有什么区别？”</p>
萧云醒懒得和他多费口舌，索性说清楚：“今天她过节。”</p>
“今天什么节？”韩京墨愣了下，拿出手机看日历，然后抬起头来一脸无语地看着萧云醒，“这节……她过怕是不太合适吧？”</p>
“合适。”萧云醒留下两个字便开车走了。</p>
他回到家的时候，一进门就看到了门口的高跟鞋，陈清欢围着围裙从厨房探出头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你回来了？我煮了海鲜粥，马上就好，你先去洗澡！”</p>
说完也不等萧云醒的回应很快就缩回了厨房。</p>
萧云醒神色微妙地看了眼厨房，也没多说什么，慢条斯理地洗澡换衣服，然后才出现在厨房。</p>
陈清欢正拿着勺子像模像样地搅动着砂锅里的粥。</p>
萧云醒就站在门口，也没走近，看了会儿才开口揭穿她：“把粥打包回来，又倒进锅里？”</p>
陈清欢立刻不演了，扔了勺子凑到他面前，睁大眼睛一脸惊讶：“你怎么知道？！我已经把打包盒扔了呀！”</p>
萧云醒无奈地笑了下，指指她：“围裙也穿错了。”</p>
“是吗……”陈清欢低头整理着“道具”，绕来绕去就快把自己缠上了，皱着眉颇为苦恼地和它较劲，“这个到底应该怎么穿啊……”</p>
萧云醒摇摇头，走过去把她解救出来：“不要穿了，先吃饭吧。我来盛，你去坐好。”</p>
“好！”陈清欢乖乖坐到餐桌前等吃。</p>
萧云醒关了火，盛了两碗粥端出来，和陈清欢边吃边聊。</p>
陈清欢看着他尝了一口后问道：“好吃吧？我把全市所有卖砂锅粥的店都尝了一个遍，只有这家做得最有家常的味道了！你到底是怎么猜出来的呀？”</p>
萧云醒好笑，猜出来这个有什么技术难度吗，陈清欢这三个字跟厨房就没有缘分啊。可他又不忍心打击她，想了下回答：“嗯……厨房太干净了，做饭的时候总会留下痕迹，可刚才厨房里什么痕迹都没有。”</p>
“这样啊……”陈清欢咬着勺子计划着，要不下次请个钟点工过来提前做好？</p>
吃完了饭，陈清欢靠在冰箱上看萧云醒刷碗，看着看着忽然反应过来：“你今天为什么不上班啊？”</p>
萧云醒手下动作没停，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笑意缓缓开口：“陪你过节。”</p>
陈清欢一怔：“什么节？我今年多大了，还过儿童节？”</p>
萧云醒一笑：“那你倒是自己说说，你今年多大了？”</p>
陈清欢拖长声音回答：“二……六……一十二，正是女子好年华。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我还没到豆蔻年华呢！”</p>
说完她心虚地瞄了眼客厅，沉稳大气的装修风格被无处不在的毛绒玩具破坏殆尽，知道他是暗讽自己都二十六了还整天买娃娃。</p>
萧云醒不紧不慢地接招：“然后呢，一二得二？今年两岁，那不是正好过六一？我没说错啊。”</p>
“……”陈清欢无言，一脸的挫败感，就知道说不过他，没忍住冒了黄腔，“舌头真灵活，搞科研真是可惜了。”</p>
萧云醒长她几岁，她从小就跟在他身后云醒哥哥长云醒哥哥短的长大，萧云醒对她半是宠溺半是教导，二十几年来，她不懂事的时候也挨过他不少教育，心底对他多少还是有些怵的，所以刚才的话她也没敢大声说出来，不过是不服气地小声嘀咕了一句，谁知竟被他听了去。</p>
听也就听了，过了几秒似是没忍住，便听到他沉沉的低笑声，这下陈清欢的脸彻底红透了，急吼吼的转移话题：“云醒哥哥，我给你刮胡子吧！”</p>
萧云醒下意识地摸了一下下巴，最近有些忙，他把这事儿都忘了。</p>
初夏的午后，阳台上，阳光正好，萧云醒躺在陈清欢的腿上，一抬眸就被她晃了眼。</p>
她低头做着轻柔的动作，那低垂眉眼的认真模样让她看上去带了点儿和平日里不一样的柔顺恬静。</p>
她情不自禁地抬起手，粉嫩的指尖轻轻抚过他清俊沉毅的脸颊，最后落在他的眼下，那里一片青灰：“都有黑眼圈了……”</p>
他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笑着笑着一不小心就睡着了。</p>
不知睡了多久，一睁眼就看到陈清欢趴在他身上抚着他的鬓角感叹：“鬓角长得真好啊，不知道我们的孩子能不能继承到。”</p>
他闭着眼睛，耳边听她叽叽喳喳地说着，可他一直没有动静。</p>
陈清欢泄气：“云醒哥哥，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p>
他依旧闭着眼睛，却勾起了唇角：“嗯，今天也特别想你。”</p>
“只有今天啊？我们好几天都没见面了！”陈清欢委委屈屈地掰着手指头数，“有三天半了吧？”</p>
“这几天都在想。”</p>
“敷衍。”</p>
萧云醒微微用力，把她拉到怀里抱住，弯起唇角。</p>
陈清欢在他怀里不安分地扭了几下，到底贪恋他怀里的温暖，松了力软软地贴着他。</p>
萧云醒闭着眼睛静静地抱着她，许久都没有说话。</p>
“云醒哥哥，你又睡着了？”</p>
“没有。”萧云醒顿了下才继续开口，“这几天都在想这样把你抱在怀里，什么都不做就觉得安心惬意。”</p>
陈清欢被喂了一把蜜，喜不自胜地趴在他怀里乐。</p>
后来萧云醒去验收成果，一照镜子就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怪异：“你对我的脸做了什么？”</p>
陈清欢凑到镜子前，邀功似的汇报：“没做什么啊，就刮完胡子又顺手给你修了修眉毛，怎么样，手艺很好吧？”</p>
萧云醒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神色有些微妙：“嗯……”</p>
隔天，萧云醒去上班，一碰到韩京墨就被他调侃：“才一天不见，好像哪里不一样了，清秀不少嘛！”</p>
萧云醒摸了下眉毛。</p>
韩京墨吓唬他：“你这种有家室的人就不要这么花枝招展了，本来就招人还不安分一点，小心被别人扑！”</p>